神奇的小孩力量
Written by Thomas CHU
Edited by Karen Cheung
一雙手,一雙鞋。漫天飛雪和陣陣冷風在我身邊不斷刮過,窗外的嘈雜聲在耳邊不斷響起,不禁令我聯想起那件始終讓我念念不忘的小故事。
「七毛錢一塊,十毛錢兩塊!」這種熟悉卻溫柔敦厚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應該是大街上的小女孩阿潔吧!阿潔是小販一名,人不到十歲,卻長著敏捷的身手和一對載滿可悲故事的眼睛,我幾乎每天都會遇到她。她比我們成年人更早出來攻苦食淡,自從我五年前遷到這個小鎮以來,就有阿潔的出現,那時候她應該不到五歲。
「新鮮出爐的麵包來囉⋯⋯你要髮髻嗎?一把一毛錢!絕不會佔你小便宜!」短小精悍的阿潔勤奮得有點嚇人,從旭日升起便一直擺賣至夜深,共十多個時辰,永不言倦,就算天寒地凍也不會錯過擺賣的機會。這天,我恰好路過她的攤檔,向她買了一些茶葉來泡給體弱多病的母親。就在她走到旁邊去拿茶葉時,我突然發覺她走路步履蹣跚,仿佛像一個老婦似的。這時,我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這女童有著年少的長相,但卻如此刻苦耐勞和有著世故老練的語氣,何其不配?」阿潔的勤奮早已人盡皆知,她的名字在這小鎮更是無人不曉,所有鎮上的父母都是如此期盼著自己的子女擁有如阿潔般堅毅不撓的精神,她真是好榜樣呀!
阿潔認爲凡是年底,皆為她的「黃道吉日」。她比平時更落力起勁地叫賣,那股熱情感染著每位買東西的阿姨們,比往常更豪爽呢!百姓們歡天喜地的樣子使整個街道彌漫著一股送舊迎新的氣氛,家家戶戶都湧到阿潔的攤檔辦年貨。他們都特別寵愛阿潔;愛她的笑臉,更愛她那不掘不撓的拼搏精神。有的人給孩子買新衣服,有的給家裏的鄉親添一大底蘿蔔糕;有的就買鞭炮來辟邪。
「你不要過年嗎?自己怎麽不帶走一些年貨?」一位客人問道;
阿潔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不必了,年底和年頭只相差一夜,我看見你們燦爛的笑容,便滿足了。」
突然,一位青年指著阿潔的腳下,語帶冷嘲熱諷地說道:「看你這雙破爛不堪的臭鞋子,從你第一天開檔起就一直穿著,別人看著也感到不是味兒,替你難堪啊!」
這傲慢年輕人的話讓街上顯得鴉雀無聲,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阿潔不但沒有半點怒氣,還語帶微笑道:「既然你這樣說,我便實不相瞞。這雙鞋是先父在我三歲時送給我的,阿爹的話永記於我心,他敦促我日後做人要踏實不怕難,也要盡一己之力幫助他人,盡我所能生存下去。我每年都會賣年貨,那不是因爲我想多掙點錢,而是給大家添一點過年氣氛。我這雙手雖然飽經風霜,但能為小城裏所有人帶來歡樂,看到小孩們燦爛的笑容,是我感覺最欣慰的時刻。」我頓時被她所説的話震憾得無言,阿潔確實飽受一般小孩不能承受的社會經歷,但我對自己從沒有對她有絲毫同情感到内疚及慚愧。
在這個時代,過年的好日子來得不易,但上天似乎對我們沒有手下留情,連續七日七夜下著暴雪,讓很多在回家途中的百姓們要在惡劣環境中中掙扎求存,情況令人心酸。尤其是與阿潔姐妹相稱的隔壁舖東主女兒張妹,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層厚厚的雪埋掉。阿潔見狀便飛奔前往事發地點拼命尋找張妹,憑著一雙飽經風霜的手及一雙破爛的鞋子,阿潔花了大半天終於找到張妹,救活了她。她的無私忘我救人的舉動傳遍鎮上每個角落。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憑著堅毅無比的精神,嬴得了所有人的認同和尊重。如今,她從行動上證明了自己生存價值和意義,讓渺少的生命在這世上的一個角落繼續發光發熱,照亮著自己,照亮著世人。